王建国讲述自己定居陕北的生活故事时,眼里噙满了泪水。
1969年1月15日,初中毕业的王建国和广大知青一样,在北京站登上了开往陕西的知青列车。 他即将加入到陕北农村落户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队列。
图片来源网络
四天后,王建国和13名北京知青来到了陕北延川县韩家沟大队。 8名男知青、6名女知青被分配到韩家沟第三队落户。
韩家沟大队地处延安东北部,土地贫瘠,沟壑纵横,交通闭塞。 村民们的生活十分困难,只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。 知青们到达韩家沟大队后,三队韩队长首先带着知青们到了自己家。 知青们的第一顿饭是在韩队长家里。
吃完晚饭,韩队长不好意思地对知青们说:“韩家沟土地贫瘠,交通闭塞,条件不好,我们暂时只能分散开去老乡家。”待到春天暖和了。哦(我)叫了几个人去清理队里的两孔冷窑(一个储存粮食和杂物的窑,窑里没有土炕),还建了土炕和火炉,这样大家就不用住在老乡家了。”韩队长说完,在韩队长家院子里等候的老乡们就过来了,按照队长的说法,帮知青们搬行李。韩氏吩咐。 知青们也按照韩队长的指示,跟着老乡到家里去借书包。 居住。
看到其他知青都被老乡带走,王建国和一个名叫杨文昌的男性知青对视一眼,又疑惑地看向韩队长。 韩队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说道:“等一下(二),等哥过来,我们一起去吧。”
韩队长话音刚落,一名身穿旧羊皮背心、头上缠着羊肚巾的老者,惊慌失措地跑进了韩队长家的院子里。 看到老者,韩队长不悦道:“兄弟,你怎么来了?” “北京知青来我家住了,我得收拾一下。” 老者微笑着回答。
原来,那个穿着旧羊皮马甲的老者,正是韩队长的大哥,名叫韩立德。 他五十岁了。 他比韩队长大六岁。 韩队长有三个兄弟,他排行老三,上面还有一个二哥。
韩队长和他的大哥帮王建国等人搬行李,随后两个小伙子过来帮杨文昌搬行李箱(大木箱)。 王建国和杨文昌提着王建国的行李箱,跟着大家来到了韩立德身边。 叔叔家。
到了韩叔家,王建国和杨文昌才知道韩叔是个光棍。 他独自住在一座破旧的土窑里。 炕头的上侧有半个炕席(芦席),炕席边缘有布丁,是用旧粗布缝在炕席边缘的。 地板很干净。 它刚刚被扫过并撒了一点水。 窑掌(窑炉最里面)也清理干净了,王建国和杨文昌的行李箱可以放在那里。
韩队长让他们帮忙整理一下王建国和杨文昌的行李箱,大家就各自回家了。 韩叔叔给王建国和杨文昌各倒了一碗热水,让他们喝水。 喝完水后,韩叔叔就帮他们铺好被褥。
看到韩叔叔把他们的被褥铺在炕尾的炕席上,王建国笑着说道:“叔叔,你就睡在炕席上吧,我们不能占你的地方。” “炕上很热,你们两个就睡炕上吧。” 。 噢(我)老头子皮厚筋骨强,不怕冷。 哪里都可以睡。”韩叔给王建国他们铺好了被褥,又端来半盆热水给王建国他们暖脚,笑道:“你们两个睡个好觉吧。”脚暖和了就休息吧。”
看到陕北陌生人的热情,王建国和杨文昌深受感动,感到温暖。 韩叔能听懂王建国他们在说什么,他和王建国也能听懂他在说什么。 沟通上基本没有障碍。 王建国有些不解,就问韩叔叔:“叔叔,你说的话我们都能听懂,韩队长和老乡们为什么我们就听不懂呢?” “嗯,我十三岁的时候就跟着老板,跑遍全国各个县城做生意,去了很多地方,也听得懂一些各地的口音。当我二十二岁的时候,老了,我跟着游击队。担架,我也见过朱先生。1958年的炼钢行业,我是县里的炼钢专家,去区里炼钢两个月。当时,区里有北京干部,我刚跟他们学会了说北京话,北京干部还教我写字、读书。 说起往事,韩叔很高兴,仿佛回到了从前。
影视剧照,图片来源于网络
当晚,虽然王建国和杨文昌很困,韩叔也一再叮嘱他们早点休息,但半夜,王建国和杨文昌依然睡不着,还在和韩叔说话。
在老乡家吃了三天饭后,王建国找到韩队长,表示自己不想再去老乡家吃米饼了,想和韩叔叔一起吃顿饭。 韩队长答应了王建国的要求,把口粮送到了韩叔叔家。 韩大爷虽然是个光棍,但他和村里其他光棍不一样。 韩叔叔很讲卫生,还会做饭。 他还将自己偷偷储存的小米磨成小米,为王建国等人做了干小米。
到达陕北后的第六天,好像是腊月初八。 早餐后,王建国去北沟的井里打水。 他在爬沟坡时不小心滑倒了。 面前的一桶水刚好打湿了他的棉鞋和棉裤。 。 回到家后,王建国在炉坑里生火,把棉鞋、棉裤晾干。
棉裤快要干的时候,王建国去了厕所。 当他回来时,发现锄头柄上的棉裤正在冒烟。 他连忙将棉裤扔在地上,双脚踩在上面。 可惜一条好好的棉裤变成了棉裤,两条裤腿也化成了灰烬。
韩叔放羊回来,看到这一幕,既心疼又好笑。 但他没有多余的棉裤。 他不能让王建国在寒冷的冬天穿着棉裤上山打柴。 当晚,王建国和杨文昌睡着后,韩叔就把油灯端到了炕尾。 他把铺好的床垫拆开,揭开一层棉絮,然后取出准备用来当年衣的蓝色棉絮。 我拿出粗布,用一条旧裤子做了棉衬。
早上王建国起床时,看到身边放着一条新棉裤。 窑里还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油灯烟味。 摸着放在身边的新棉裤,看着蹲在炉子上做饭的韩叔叔,王建国忍不住泪流满面。
除夕之夜,韩叔喝了两杯烧酒,他用酒向王建国和杨文昌讲述了自己的婚姻往事。 韩叔十九岁那年,娶了雇主漂亮的二女儿春野,成了他的婆婆。 春野长得又帅又可爱,所以结婚后不久她就怀孕了。 春野在分娩时遭遇难产,大人和孩子都无法挽救。 春叶落尽,韩叔再未娶妻,成了光棍。 那天,韩叔流下了眼泪。 他说自己已经快三十年没有流过泪了。
1969年秋后,韩队长正在队部二孔仓窑里安排为知青搭土炕。 大队书记过来告诉韩队长:“上级已经拨给知青住房建设资金了,明年春天就给知青们了,我们正在建新窑,你别乱来。” ”。
次年夏天,大队为知青新建窑洞,建立知青营。 知青们吃住都搬到了知青营。 王建国和杨文昌不再住在韩叔叔家。 离开韩叔叔家那天,韩叔叔哭了。 他塞了几个煮鸡蛋给王建国和杨文昌,说道:“唉(我)老头实在是舍不得离开你们两个……”一向坚强乐观的韩叔什么也没说。 说完,他竟然躲到一边擦眼泪。
那年秋天,杨文昌被招调到县里担任文教干部,离开了韩家沟大队。 杨文昌走的那天,韩大爷把几个煮鸡蛋和一勺红枣放进杨文昌的背包里,说道:“你是韩家沟第一个到县城打工的人,到了县城就好好干活。”也许(我的)老人还能借用你的光。”
转眼已是1978年的春天,韩家沟还有三名加入三队的北京知青落户。 王建国因父亲是走资派,受到他的招考保送上大学的影响。 他甚至去煤矿当工人。 王建国没有名额。 看到郁闷的王建国,韩叔开导王建国:“宝贝儿,你别难过,如果你实在回不了城,就在这里成家吧。我们队里的兰花姑娘好漂亮啊。”真的想找一个有教养的男人。” 后来我问她,她说对你印象不错。 只要你愿意,我就向你求婚。” “兰花多大了? 我已经二十五岁了。”王建国脸红了,兰花是韩家沟的领主,外号小嫦娥,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怀念她。
见王建国脸红了,韩叔笑道:“只要你点头,这件事就一定会发生。”
正当韩叔为王建国的婚事做安排时,王建国收到了一封从北京来的信。 他的父亲又恢复了工作。 所谓问题已经澄清并得到妥善解决,王建国不会再受到牵连。 得知这个消息后,韩叔心中既喜又悲。 他很高兴王建国不再因为父亲的问题受到牵连,但又担心王建国以后会离开韩家沟,离开兰花家族,他很难向他们解释。 。
1978年夏天,王建国考入北京一所大学。 十年后,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人生梦想。 离开韩家沟的前一天,韩叔叔杀了家里打鸣的大公鸡,给王建国买了羊肉、包了饺子,还把大队书记和韩队长叫到了家里。 看着泪流满面的韩叔叔,王建国哽咽地说:“叔叔,等我大学毕业了,我就回来带你去北京。你不是说很想去北京看天安门吗?我一定会的。”满足你的愿望。” ”
怀着对陕北的怀念和牵挂,王建国含泪离开了投身、定居了九年多的韩家沟,回到了父母身边,走进了大学的大门。
1982年秋,刚参加工作一年的王建国回到韩家沟,日夜思索着一切。 他回来带韩叔叔去北京看天安门广场。
到了韩家沟才知道,1981年初秋,韩叔叔下山放羊时遭遇了一场大暴雨。 为了保护队伍中的羊群,他不小心滑进了洪水沟里,被咆哮的山洪吞没了。 三天后他去世了。 韩叔的尸体是在李家园东边的水沟里发现的。
王建国跪在韩叔叔的坟前痛哭。 他带韩叔叔去北京看天安门的愿望已经无法实现了。 韩叔的意外去世,成为王建国心中永远的痛。
去年(2021年)9月中旬,王建国、杨文昌回到韩家沟。 他们回来看望村民,他们回来给韩叔叔扫墓。
离开韩家沟时,王建国在村口遇见了刚从西安回村的兰花。 兰花说,她和丈夫多年前就去了西安,带着儿子在西安经营一家粮油批发部,生意很好。 她这次回来,是为了给八十八岁的母亲庆祝生日。 每年秋天,她都会回到韩家沟。 每次回来,她都会去韩叔的坟前烧纸。 兰花说,韩叔叔是一个单纯、善良的人,村里的人都很想念他。 她还说韩叔叔当年给她做媒。 虽然失败了,但她很感激韩叔,因为村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兰花想要什么样的男人。
图片来源网络
听王建国含泪讲述自己在陕北定居的人生经历,我有说不出的感动和心酸。 我为韩叔的纯真善良所感动,为韩叔的意外去世而悲伤。
世界充满沧桑,瞬息万变。 愿逝者安息,愿善良的人们安息。
原创文章,作者:chanong,如若转载,请注明出处:https://www.xinyuspace.com/627.html